8.第8章

云一一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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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几乎是本能的,许丽娘朝着齐修远身后看了过去。然而,这一次许是幸运,齐修远是一个人回来的。马车上没有第二人,更加没有那位跋扈又蛮横的长公主殿下。

    一下马车就看到许丽娘和齐铭生站在府外,齐修远尚且还没来得及理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就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慕容瑾。

    “爷,慕容将军带了这两位来府上找爷。”见到齐修远回来,守门人急忙跑过去说道。

    顺着守门人的话,齐修远的视线投向了慕容瑾。

    “状元爷可真是贵人事多,大忙人。”大庭广众之下,慕容瑾并未多言许丽娘和齐铭生的身份。既然前有长公主殿下,那么该避讳的还是尽可能避着点,以免给许丽娘母子惹来不必要的危险。

    “慕容将军贵客临门,乃状元府之荣幸。”齐修远的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,很冷。不过他待客的礼数,亦是周全。说完就拱了拱手,邀约道,“慕容将军里面请。”

    慕容瑾没有拒绝进府一事。点点头,就牵起齐铭生的手,大步走在了前面。

    齐修远面无表情的跟随在后。

    许丽娘稍微慢了半步,咬咬牙,还是跟上了。

    这是许丽娘第一次进状元府。环顾着身处的府宅,许丽娘眼底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了下来。

    原来这就是齐修远现下的住处。比起他们在桂花村的屋子,不知道好了多少。怪不得齐修远不愿再回去。帝都的日子,远远比桂花村要繁华,也更加的容易让人迷花了眼。

    如此一想,许丽娘又觉得,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再执意追着齐修远讨要答案了。

    事实已经摆在眼前,她又何必非要自寻其辱呢?就算问再多遍,结果不也一样不会改变?齐修远变心了是事实,由不得她继续一而再的自欺欺人,不是吗?

    齐铭生也在仔细观察眼前的这座府邸。对于父亲大人来帝都之后的住宅,齐铭生是惊奇的。同时,心里也涌现出了更多的失落。

    父亲大人就是为着这个原因,才不肯跟他和娘亲大人相认的吗?因着舍不得眼前的荣华富贵,所以父亲大人再也不愿随他和娘亲大人回桂花村了吗?

    真正见到齐修远本人,慕容瑾的感观很有点意外。

    只看齐修远通身上下的气质,完全不像是会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糟糠发妻的人。但是事实上,齐修远确实这样做了。

    也或许,这便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?

    心下存着这样的疑虑,在进入状元府正厅坐下之后,慕容瑾便只字未言,只一味静待许丽娘和齐修远两人自行将话说清楚。

    说句心里话,此时此刻慕容瑾更合适的做法,是起身回避,而不是坦然自若的坐在这里旁听。

    然而,前有长公主强行驱赶许丽娘母子出帝都城的先例,慕容瑾对这位新科状元爷实在不怎么放心。到底是他将许丽娘母子带来的状元府,自然不会放任这对母子继续受到无情的欺压。世事合该有个理,齐修远欠许丽娘母子一个交代。

    慕容瑾是这样想的,许丽娘和齐修远却是相对无言,久久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又或者说,是许丽娘一直在等齐修远出声,齐修远却仅仅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,全然没有言语的意图。

    最终,还是齐铭生率先忍不住,主动走向了齐修远:“铭生给父亲大人请安,望父亲大人一切安好。”

    齐修远的视线一直是落在窗外,此刻因着齐铭生的举动,极为缓慢的移到了齐铭生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父亲大人……”被齐修远压迫力十足的眼神盯着,齐铭生有那么片刻的无措,不由就压低了声音。

    “离开。”齐修远终于还是出了声。然而他话里的内容,却是陡然间令齐铭生面色惨白,再无半点的生气。

    心下所有的担忧彻底化为毋庸置疑的事实,许丽娘满腹的质问到了嘴边,却是化作满满的怅然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状元爷确定要这般作为?”许丽娘和齐铭生说不出来的质问,看不过眼的慕容瑾则是直接代劳了,“状元爷身为读书人,却是连做人最基本的礼义廉耻,也都丢了吗?本将军很是怀疑,以状元爷这般为人,究竟是怎么高中科举的。莫不是这人品和学识不对等?果真令人刮目相看。”

    慕容瑾的话语气颇重,当面就在质疑齐修远的人品,于读书人而言委实是极大的指责和羞辱。然而,齐修远只是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,好似没有听见慕容瑾的话,异常的从容和镇定。

    还真是有辱斯文!慕容瑾本就是武将出身,性子格外光明磊落,也极为坦荡正直。遇到齐修远这种人,他是一定看不上,也甚是鄙视和不屑的。

    再一想到日后便要跟齐修远同朝为官,慕容瑾嗤笑一声,眼里尽是厌恶。

    果然,他还是跟这些伪君子不对付,倒不如趁早回边城打仗去!

    “你真的要休妻?连铭生也不要了?”站在齐修远的面前,许丽娘颤着嗓音,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齐修远,寄望能从齐修远的脸上哪怕找出丁点的破绽。

    然而,没有。齐修远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丝毫情绪,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般,淡然又……冰冷。

    面对齐修远的默认,许丽娘苦笑出声。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,却是怎么也盖不住她心底的刻骨伤痛。

    身边的齐铭生已经被吓坏了。白着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齐修远,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最为敬重的父亲大人为何突然间就变了。变得那么的陌生,也那么的残忍和冷酷。

    “好。那就如你所愿,咱们……和离。”最后面两个字,许丽娘说的很艰难,却也很是坚定。

    真到了这一刻,之前的那些忐忑和煎熬也都尽数化为了眼下的决心。许丽娘睁大了眼定定的看着齐修远,脸上亦是前所未有的冰冷。

    早在重活当日,她不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此刻的场景吗?只是她一直没能鼓起勇气跟铭生坦言,也总想着再给铭生多留些许期盼。她是当娘的,她不想让铭生小小年纪就过的那么苦。她……

    之前所有的迟疑和焦虑,现下都变得不值一提。如许丽娘自己,也终于还是破釜沉舟,走到了这一步。

    “爷,长公主殿下来了。”便也是在这个时候,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禀报声。

    齐修远的脸色,刹那间冰冷至极。一手拉住许丽娘,一手抱起齐铭生,径自进了里间。

    齐修远的举动毫无预兆,许丽娘直接愣住。就这样被齐修远拉着走,竟是忘了反抗。

    齐铭生就更是无需说了。父亲大人久违的怀抱,明明月余前还感受过,此刻却是变得格外的珍贵。

    “不要出来。”迅速将许丽娘和齐铭生安置在厢房,齐修远头也不回的离开,再度前往了正厅。

    被留在厢房的许丽娘和齐铭生皆是有些懵,不确定齐修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
    不过,母子两人都很听话的确实没有出去,而是微带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现下身处的屋子。

    一看就是齐修远的屋子,许丽娘不由就又红了眼圈。

    不管嘴上说的多么决绝,她对齐修远始终是情真意切的。只是齐修远对她,却并非如此。

    “娘亲大人不哭。”明明齐铭生自己已经难过的快要哭出来,却还是努力拿小手替许丽娘擦着眼泪,略显笨拙的安抚着许丽娘。

    “好,娘不哭,铭生也不哭。娘和铭生都不哭。”许丽娘说着话的功夫,就将齐铭生紧紧的搂在了怀里。此后,她就真的只剩下铭生了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正厅里的气氛也颇为怪异。尤其是慕容瑾和长公主,互相看着彼此,实在无法相谈甚欢。

    “慕容瑾?你怎么会来状元府?”方才在门口,长公主就听说状元府今日有访客。她还疑惑是谁,不曾想走近一看,竟是从来都跟她不对付的慕容瑾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不能来状元府?反倒是长公主殿下,身为未出阁的女子,这样明目张胆的擅自前来状元府,是巴不得外面的流言蜚语传的越发鼎盛?”长公主看不惯慕容瑾,慕容瑾对长公主也是向来没有半分好感,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相见两生厌。

    “我来找状元郎,又不是找你,与你何干?”长公主确实是巴不得外面传的再猛烈些。唯有这样,她才能更加顺当的嫁给齐修远。不过这样的想法,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,无需被人点明。尤其还是当着齐修远的面被戳破,慕容瑾此举,无疑是撞到长公主的枪/口上了。

    慕容瑾却是不怕得罪长公主。直接无视了长公主恼怒中带着愤恨的眼神,慕容瑾只觉得齐修远根本就是在与虎谋皮。

    方才齐修远的举动虽然突然,慕容瑾倒也不是拦不下来。而他之所以没有阻拦,自然是为了确保许丽娘母子不被长公主发现,进而被长公主加害。

    长公主的手段是何其毒辣、心眼又是何其的小,齐修远不止一次亲眼见识,自是不会轻易小觑长公主的怒火和嫉恨。

    若是被长公主看见许丽娘母子,只怕许丽娘母子肯定逃不脱一个“死”字。是以,尽管齐修远只是为了自保,慕容瑾也很赞成齐修远刚刚及时带走许丽娘母子的举动。

    于是乎,极为默契的,慕容瑾和齐修远都没再当着长公主的面,提及有关许丽娘母子的只言片语。这也是打从迈进状元府,慕容瑾第一次跟齐修远达成了无言的共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