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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1章 十里红妆皆为你
不管怎么样，慕容止所说的话在楚国就是圣旨，宋小九与慕容止大婚这件事，已经是板上钉钉了。
礼部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了一旁，只专心准备着这个婚事，相关官员将黄历看了一遍又一遍，终于选在了清明前三天，宜嫁娶，正是好日子。
宋小九到如今也不能确定原身到底是什么身份，总之可以确定的是，大约没有亲戚来参加她的婚宴。
而慕容止身为前朝遗孤，更是没什么亲眷。
宋小九刚来没多久，慕容止又素来孤僻，二人除了没有亲戚之外，朋友也很少。
还是回春天自告奋勇，说可以拉曾经和自己相好过的一百三十七个妇人来参加婚宴，保证热闹非常，被慕容止一个眼刀子给横了回去。
慕容止不欲委屈了宋小九，大婚当日，必得是风风光光才行，好在他是九千岁，想来参加他婚宴的大臣，数不胜数。
算好的日子距离现在已经很近了，宋小九要准备的东西却还有许多。
虽然还是越如歌的时候，她已经成过一次亲了，但是那次毕竟是两国和亲，她只是把嫁妆从晋国带到了楚国来，然后拜了堂之后，就直接被送进洞房了。
然后就死了。
宋小九并不知道，原来真正的成亲，有这许多繁琐的步骤。
她与慕容止乃是情投意合，纳采与问名自然可以省去，纳吉这一步本也可以不要，但是慕容止却是不肯。
纳吉本是小礼，纳征才是重头，一般人家成亲，纳吉之时都是意思意思，便是达官贵人，大多也就是送一套金头面。
然慕容止却不同，光是纳吉一项，所送的礼便从东宫排到了西宫，来往的宫女太监都看直了眼睛，念叨着从前封后大典，也未见过这许多好东西。
彼时宋小九正蹲在地上开开心心翻捡着箱子里的东西，抬起头来朝慕容止弯眼一笑，“从前别人都说你富可敌国我还不信，毕竟你是一个出去吃粽子都要让我付自己的钱，买月饼还要人找你四个铜板的小气鬼，如今瞧来，传言竟不及你阔绰十分之一，我嫁给你，像是在消灭大户，打倒了土匪分山头。”
慕容止也弯下腰去，将箱中金银财宝书画琴笛一一扫过，方才轻笑一声，“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。”
“往后，就是你我二人一道富可敌国了。”
“你倒是会算计，”宋小九皱了皱鼻子，“难不成是想走个过场，送与我的彩礼再放回你的库房不成？那可不行，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。”
宋小九想，自己从前虽不贫困，到底也不曾享受过这富可敌国的快感，既然嫁给了慕容止，自己也断然不能辜负了这天字第一号佞臣之妻的名头，该好好挥金如土一番才是。
“给了你自然是你的，”慕容止眉眼之间藏满温柔，“未曾来得及给你的，也都是你的。”
“本督还有本督所有的东西，全部都是你的。”
宋小九差点被慕容止这糖衣炮弹冲昏了头脑。
“不行，”宋小九勉强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，“你都给了我，不就相当于以后我还要养着你？那可不行，你得一点一点给我才行，我还想有朝一日资产超过你呢。”
“本督心甘情愿被你养，难道你不想养？”
顶天立地杀伐果断的九千岁，陡然说出这样腻死人的情话来，宋小九一时间还真有几分招架不住。
“本督只觉得，给你的还不够多，”慕容止缓缓吐出一口气来，“小九，本督从前许给你的诺言，仍旧作数、”
“大婚之前，本督定然要给你一份衬得上你的聘礼。”
“以你自身为聘，已经是足够大的聘礼。”
宋小九弯着眼睛笑，伸手抱住了慕容止的脖子。
从前在晋国的时候，她年节与越厉升一道出去参加宴席，就曾听那些个大家小姐凑在一起说话，说前几日哪位姑娘出嫁，婆家给了多少聘礼。
她们说，若是聘礼不够丰厚，便说明丈夫并不在乎你这个人，婆家也并不在乎你的娘家。
越如歌一向惯于征战沙场，哪里晓得这些事情，也曾问过越厉升，越厉升却只是一笑，“婆家看不上娘家，那是娘家势微，丈夫看不上你，那是你无能。”
养在闺中的女子向来都被灌输一种思想，那便是夫君为天。
然越厉升却把越如歌当成男孩子一样养大，告诉她若想得到夫君的看重和尊敬，非得自身强大才行。
只是到了后来，她并没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。
好在越如歌身死，她变成宋小九，嫁给慕容止，算是没有辜负越厉升从前的教导。
宋小九看着慕容止的眼睛，幽深而干净，像是浩渺无边的海。
慕容止轻轻吻了宋小九的眼睛，“不，本督说要给你的，总会给你。”
宋小九终是笑了出来。
原来一个人若是真的爱你，许多东西，无需你开口去要，他自心心念念惦记你，巴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你。
按理来说，将要大婚，宋小九就不能与慕容止住在一处了，然慕容止不遵守这条规矩，谁也不敢说什么。
只是眼看着大婚一日比一日近，宋小九到底还是搬离了慕容止的宫殿。
要不然到时候聘礼从这间屋子送到那间屋子去，实在有点小家子气，再者说了，慕容止还要骑着高头大马用八抬大轿把宋小九娶回来呢，要是住在一个院子里，这些东西就都没有用武之地了。
回春天在宫外给宋小九找了一个住处，离皇宫很近，靠在窗子往下看，就是一片澄澈的湖水。
这是慕容止从前买下的一个宅子，向来是由影一他们打理，从来也没人住过，虽有几分冷清，却很是雅静。
其实大婚的方方面面慕容止都安排好了，宋小九只等着出嫁就是了。
只是回春天却忙里偷闲，跑来给宋小九找了一个好工作。
宋小九发誓，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，她是真的想把回春天的头给拧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