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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陌：“……”
他算是看出来了，这混蛋今天就是故意来其他的。
顾司琛从小就仗着年龄的优势，每次调配捣蛋被抓了后他就耍耍赖皮，认个错，对大人甜言蜜语几句，通常很快就会被揭过去。
虽然韩陌也确实比这小子大好几岁，但自己毕竟也还是个孩子，当时就很看不惯他这赖皮，所以，每次不管他怎么耍赖撒娇，韩陌都从来不理他。
一次两次三次后，这小子学乖了，知道自己的惯用招数对哥哥不起作用，于是便再也没用过。
从那之后，但凡做了需要道歉的事，或者是需要跟韩陌讲道理，理论啊之类的事，他就非常狡猾的耍小手段。
别人的小手段都是阴着来，只有这家伙与众不同。
小时候的顾司琛，会找来一大堆韩陌喜欢的东西，吃的玩的，只要是他喜欢的，他统统都找来，然后摆在韩陌面前，自己开心的享受起来，小时候他还不懂得伪装，装模作样的时候还会配合的发出声音。
总之，只要有效果的，他无所不用。
最开始的时候，韩陌只是觉得他脑子不正常，发神经，不想理他。
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‘别人家的东西更香’的原因，看久了，听多了，他竟然真的被吸引了。
偏偏顾司琛那臭小子从小就很会察言观色，他只是一点点的咽口水，就被他发现，然后那小子就会抬头，不要脸的冲着他笑，再一口吃到他眼馋的东西，或者继续开心的玩着他喜欢的玩具！
再后来，韩陌竟发现他这卑鄙的手段竟有些好笑，再看他故意 做夸张的动作，或者是讨好的冲自己笑时，韩陌竟觉得他很可爱。
于是，这就成了顾司琛对付韩陌的手段。
仔细回想过去的二十几年，韩陌发现自己真是个好哄的傻子，竟然会被他那样笨拙的手段哄到。
那些东西，明明他自己也能轻易得到。
上一次他耍这样的手段是什么时候的事了？
韩陌想不起来了，但大概最近的也是顾司琛成年之前的事了吧？
因为他成年后，他们兄弟就很少再见面，加上后来的事……
这么多年了，他又来这招，还是在他能看不能吃的情况下。
说顾司琛不是故意的？恐怕连猪都不会相信了吧。 顾司琛将炒栗子的包装袋放在腿上，一个装壳的袋子挂在一边手边，‘咔哒’的一声，他又剥了一个炒栗子，那声音在狭窄又安静的空间特别的清脆，许是因为香气侵占了房间的空气吧，韩陌竟觉得肚子饿了
。
“出去吃！”他终于忍无可忍，冷声赶人！
“外面冷。”
顾司琛头也不抬，果断拒绝，他嘴里还塞着栗子，说话也含糊的很，“我是来探病的，是客人。”
谁要你来探病？没人让你来，没人欢迎你！
这是在京都顾家之后，兄弟俩第一次见面。
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。
这一个多月来，他们都没怎么联系过，偶尔有工作上的事，也都是例行公事，说完就挂电话。
往年，韩陌常年在国外定居，一年也就见个一两面，也没觉得有什么。
可如今……
兄弟两心里都已经隔开了一个银河系，可却又不像外人那样陌生。
韩陌都觉得是奇迹，他和顾司琛，竟然也会像这样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一起。
他心想：这是梦吧。
韩陌别开视线，闭眼了一会儿，在睁开眼时，他的眼底已经没有了迷茫。
“有什么事就直说吧。”他有些生硬的说道。
终究还是有疙瘩了，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自然。
顾司琛没理人，又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栗子，这才放下袋子，把垃圾也扔了，去洗手间洗了手，擦干净手，又个自己倒了杯水。
这次，他连椅子都不坐，特意做到了对面的沙发上，将背靠在上面，姿势优雅的交叠双腿。
“你现在意识如何？分得清楚现在是哪年，自己在哪里吗？”
一开口，又是故意找茬。
韩陌冷幽幽的看了她一眼，“没你那么不争气。”
“是啊。”
顾司琛喝了口温开水，医院的水太难喝了，他皱了皱眉，果断选择放下杯子，漫不经心的说：“我要是当年争气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。”
闻言，韩陌表情一僵，本来就紧蹙的眉又往内压了一点。
他，查到了什么？还是想起了什么？
不，不可能，他不可能想起来。
有了这个自信，韩陌再次冷声开口，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
顾司琛已经调好了姿势，淡淡说道：“陌哥，你知道开庭的事吗？”
韩陌没回答，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阴鸷却没能逃过顾司琛那双狼一样的眼睛。
他勾唇笑了下，“暖暖这几天都再跟我打听你的情况，但我没告诉她。”
顾司琛这么晚了赶来见他，还特意买了一大堆他喜欢的东西来恶心他，并不是来要答案的。
不等韩陌回答，他脸色微微一变，又继续说道：“陌哥，我都查到了。”
韩陌表情依然是淡淡的，也不知是不是昏迷今天醒来脸部的反射神经没恢复，他除了微微蹙起的眉头，竟没有一丝其他的变化。
好在，顾司琛从小就认识他，分析他的表情比自己还要清楚。
他的这些变化，足够了。
“六年前，暖暖因为失去刚出生的孩子而精神崩溃，你为了不让她离开，隐瞒了病情，将她囚禁在家里……”
囚禁两个字，刺激到了韩陌，那一瞬间他的变化最明显。
顾司琛配合他，停了下来，不再说那些令人心碎的事，他话锋一转，又把话题拉回了开头那一句。
“然而，穆筱暖怀的孩子却不是你的，你们一开始也没有结婚，你是在她生病后，趁她意识不清的时候骗她或者逼迫她签下的结婚协议。”顾司琛努力控制自己不把当年的事代入，声音却不自觉的越来越冷了，“陌哥，你对暖暖的感情，真的是爱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