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 信号

鲨鱼禅师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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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伴随最新的一批杨梅上市,汉阳罐头厂已经忙的不可开交。张德除了要亲自带人跑长安,还要问请教曹宪关于时下的常用字数量。

    他不是文字专家,但他需要文字专家。

    “这是三修版《字码》。”

    曹宪倒也不觉得疲惫,对于文字,他是信手拈来。不管是新修三十九注音《音训正本》,还是说三十六注音波斯文,都玩的很溜。

    老张需要他,是因为信号机。

    单单靠信鸽来快速传递消息,成本上有点头大。每年不管合格还是不合格的信鸽数量,都要培育五六万,眼下几年还行,但伴随着大唐地方经济多点开花,信鸽数量的增长方式,不是翻倍,而是十几倍几十倍。

    投递一次消息成功,最少要二十只信鸽,沙漠地区甚至要五十只。接力投送一次如果中转五次,那都是三位数的信鸽数量。

    有鉴于此,老张决定做一套信号机出来。配合望远镜,可以设计成沿着官道、轨道、直道、弛道、运河的定点信号中转站。

    之前已经试运行过京洛板轨之间的信号机,五里一站,每站有一组三乘以三的信号组。每个信号组都带有一定的颜色形状,以便观察。

    如为了告诉洛阳要采购一百石糜子,那么第一组表达“采购”,第二组表达“一百石”,第三组表达“糜子”。

    从长安到洛阳,传递这么一个消息然后反馈,只需要一个时辰。这还是值班单位没有经验的情况。

    最令人兴奋的是,如果使用玻璃灯罩作为信号组,除大暴雨大风雪天,哪怕是阴天夜晚,都不影响消息传递,而且同样快捷。

    这个实验引起兴趣的人很多,吏部尚书侯君集作为前兵部尚书,立刻建议朝廷在主要的边境供给线路上建立这样的单位。

    放在这个时代来说,任何边疆地区的风吹草动,唐军都能快速反应,然后快速镇压不法分子。

    张德这个实验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把反应时间从以“月”为单位,压缩到“日”。

    如辽东征讨契丹,当时定襄都督府是可以先瞒着朝廷做一票,然后再上报。但有了这个信号系统,首先契丹叛乱这件事情,不会因为定襄都督府的遮掩而延迟上报。只要消息过幽州,那么快马加鞭,六七天也能让朝廷下达指令。

    侯君集建言之后,一直在家中修仙修佛修车的李靖也认为这是相当有用的东西,较之驿站烽火,更加高效。

    李董作为军事政治过硬的皇帝,此事就没打算和外朝那帮不懂军事的大部分废物清流商量,命民部先做个预算,先做安北都护府这条线路。

    而除了朝廷,张德的这个实验,让两都土豪们都是眼睛一亮。不管长安还是洛阳,两地土豪对于“商机”这个概念,已经一天三变。以往提前知晓江南桑蚕减产,就能在中原提前一个月做局。

    但现在已经不行,撑死十天。

    有了这套信号系统,那就是一天时间。

    不过,不是谁都能拿这套系统来玩,没有预先设置的“密码本”,以及有曹宪这种文字专家专门提炼的“金丹级密码本”,那些筑基期的土豪连门径都不得窥视。

    落实到最后,又成了数学问题。

    于是“王学”真传弟子们又背上了黑锅,给老张探雷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怀念诺板砖啊,大哥大也行啊,我要求不高。”

    跑道观给不知道哪个大神上了香,老张感慨万千,这日子……太苦逼了。

    入眼处皆是窈窕淑女窈窕少妇,但……想当年读本科时候一边开荒一边冲撒娇的女友竖中指,那才是人过的日子啊。

    深吸一口气,老张心中默念:为了部落!

    然后昂首挺胸,跑到乘凉的安平身边揉捏肩膀,然后问道:“芷娘,什么时候动身去长安?”

    “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李芷儿掀开眼罩,一脸狐疑地盯着老张,“张郎你盼着妾回长安?”

    “没有的事!”

    立刻否认的江南土狗面带微笑,“我的意思就是,既然太皇说身体不适,你就回去陪陪他,顺便帮我打听打听消息……”

    贵妇人之间的消息,有时候分外的灵通。讲白了,老张是知道李芷儿跟长孙皇后关系还算不错,虽说以李芷儿的智商,肯定不是长孙皇后的对手,但只要听到什么消息,分析分析,大差不差还是能知道一些。

    再说了,长孙皇后说不定自己还要暗示点什么事情出来。

    “哼,你当我不知么?那萧大娘子,只怕妾前脚走,你后脚就要爬上她的暖榻,说些亲密好听的话哄她。那女子也是个蠢货,做个深宅妇人,也就如此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!

    “倒是崔明月,聪明冰雪,怪不得你那衙署还带着她。予那兄长有个秘书监,你这算是秘书处?秘书女郎也不比长安的秘书郎差嘛。”

    “芷娘你很有见地啊。”

    老张阴阳怪气地一边揉捏肩膀,一边斜眼看着她,“从今往后,我这长史府,有事秘书干,没事……咳嗯,还是先说回京的事,你帮我打听打听,看看皇帝是不是打算今年就要着手迁都事宜。”

    “张郎方才不是说太皇身体不适,让予回去陪陪他吗?这打探消息,不是顺便么?怎么?眼下又变了,还是打听迁都恁大的事体。小女子可是不敢当啊。”

    嘿……

    长子是她生的,她嚣张啊,她跋扈啊。

    不过老张也不是没有办法。

    “也不知甚么辰光?”

    香汗淋漓的安平靠在老张胸膛上,这软塌上的丝被随意盖着,外面竹叶梭梭,张德靠着棉皮抱枕,有些疲惫地应道:“休管甚么辰光,夜里要吃些甚么?”

    “且睡会儿,甚么都不想吃。待回了长安,再好生补补。”

    言罢,李芷儿侧着身子,慵懒地缩在怀中,不多时,竟然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江南土狗这才强大精神,一脸的不屑,心中暗道:老子还能没办法治你?

    可惜工科狗不抽烟,不然来一支,才能配得上此时此刻的骄傲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