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8 小心眼

枼玥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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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古往今来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多不胜数。

    以楼兰国为例,安插的诸国的‘针’多为女子,这些女子深入朝野,来历、身份清白,想要彻底拔出,绝非易事,有些‘针’(‘针’意译为细作)潜伏可达数十年只为了一个任务,若身居高位,甚至可以让一国覆灭。

    兰溶月虽不喜宣平侯和杨怀瞧不起女人,却也不会抱怨,她会用自己的能力让两人心悦诚服。

    宣平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,对于其中的具体原因宣平侯表示怀疑,毕竟若兰溶月真的要审问洛晋,大可以光明正大,如今洛晋死了,很多事都无从追究。

    “既然宣平侯没有异议,以如今西北的局面,几位有什么提议。”

    西北如今就是虎狼之地,前有楼兰国虎视眈眈,后有平西王残存的势力蓄势待发,拼死一搏,此去西北,弄不好连性命都保不住。但对于宣平侯来说,这是个难得的机会,这十多年来,宣平侯一直留在京城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,对于一个武将来说,养尊处优无疑是磨灭意志,难得的机会,宣平侯自然要极力争取。

    “陛下,西北之乱,臣请命前往。”

    晏苍岚微微挑眉,杨怀心中一紧,顿时明白过来,此次陛下召见他和父亲,绝非是让他父亲前往西北,以平西北之乱,而是另有打算,只是他猜不透陛下的用意,宣平侯府和镇国将军府向来没有多少交集,更不会争夺兵权,为何将两家同时叫上。

    杨怀与容靖不同,以他对晏苍岚的了解,晏苍岚绝非是一个以相互制约来安定皇权的人,如此安排,定是另有算计。

    “宣平侯打算如何平定西北?”晏苍岚亲自煮茶,为兰溶月沏上一杯新茶道。

    “两国合并,苍月国迎圣意而生,七国鼎力局面以破,平西王执掌西北兵权多年,其残存的势力不小,此去臣一定会彻底清扫平西王残存的势力,请陛下给臣两个月的期限。”

    两月后,年关将至,新年到来之际,诸国烽烟燃起,唯有以雷霆手段平定西北之势。

    “清扫,宣平侯觉得西北那些势力清扫,你所谓的清扫打算死多少人。”

    晏苍岚的神情平静,不喜不怒,仿佛在专心伺候兰溶月喝茶,心思根本不在政务上,御书房内,燃起的暖炉犹如将人带到了春天,只是晏苍岚轻柔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寒冷刺骨,让宣平侯身后冒出丝丝冷汗。

    “这…”宣平侯僵住了,平西王手中握有十多万军队,要说残存势力,手中的军队皆是平西王的残存势力,若要杀鸡儆猴,可又无法彻底清理,若是要彻底清理,又要防止楼兰国来犯。

    杨怀抬头,看向兰溶月,从刚刚开始,兰溶月专心的翻阅着手中的古籍孤本,享受着晏苍岚的伺候,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发生了无数次。从决策来看,晏苍岚无疑是明君,可看着兰溶月,他的心不由得紧了几分。

    容靖心中打鼓,他一直想请命去西北,甚至不顾容家手中已经握了苍月国半数的兵权,他为的只是想要带云瑶离开,在战场上一展所长,却忽略了如今的西北局势,要如何降低苍月国现有的兵力损失,又要在短时间内收拢军心。

    “容尚书,你对西北之局有何看法。”晏苍岚放下手中的茶杯,看着专心看书的小女人,她的心思似乎不在这西北之局上,其实在场的所有人他最想听的是兰溶月的意见。

    不过,眼下时机还差一点点。

    “该杀的杀,该办的办,以民心稳固军心。”容靖一颗心悬的很高,能说出这句话多亏了兰溶月在来的途中提醒,每一个人后面都有一个家,有国才有家,若非这句话,只怕他此刻倒是有些哑口无言了。

    容靖的见解杨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,晏苍岚的目光则看向身边的兰溶月。

    容靖看着晏苍岚的举动,他没想到一句话就穿帮了。

    “那些该杀,那些该办,如何以民心稳固军心。”

    容靖一时间哑口无言,兰溶月随口说了一句,他还来得及细想,他虽去了西北几月,但对于平西王残存的势力也只有一个大致的了解,平西王暗中培养的那些势力依旧是个未知数。

    容靖突然觉得西北的重担他只怕担不起。

    “请陛下恕罪,臣能想到这些,多亏了溶月的指点,至于具体方法,臣未能想到。”

    此时此刻,容靖似乎明白云瑶为何对兰溶月如此看重,刚刚那句话的确合了晏苍岚的心意,只是兰溶月来京城之后,从不参加任何宴会,更不争名夺利,他似乎忘了他这个侄女还有一个女诸葛的称呼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,真正的狐狸只怕是晏苍岚了,从召见宣平侯和他的时候,晏苍岚只怕就料到他会带兰溶月前来。

    “杨怀,你如何看。”

    晏苍岚突然询问杨怀,宣平侯和容靖都十分惊讶,杨怀并无官职,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世子,但他的才智宣平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,见晏苍岚对杨怀的看中,宣平侯心中泛起淡淡骄傲。

    “恕草民无能,此事草民并无任何见解。”他想过很多手段铲除平西王残存的势力,唯独没有想过以民心来稳固军心,但不得不承认,此法若用得好,可以保留西北的兵力,若楼兰来犯,定可全力回击。

    “区区一个西北,没想到难住了孤两员大将,既然如此,孤只好询问一个女人的意见了,溶月,你如何看?”

    兰溶月闻言,微微抬头,与晏苍岚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透亮的双眸中似乎在说:老狐狸。

    晏苍岚同样在眼神中回应道:没办法,夫人有才。

    “陛下,女子不得干政。”既然给了她立威的机会,她自然不会错过,一月后的大婚,容家不适合做她的后台,否则府引起天下非议,不得不说,晏苍岚真的贴心,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她。

    容家不能出面,宣平侯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。

    朝堂之上,宣平侯在军中的威信虽不复从前,但宣平侯为人也算是八面玲珑,在百官心中的地位甚高,若是现在让宣平侯心悦诚服,倒是若是发生了什么,宣平侯也不得不站在她这边。

    晏苍岚握住身边小女人的手,冰冷的手指挑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,他都有些后悔将大婚定在一个之后,若是再早些该多好。

    “宣平侯觉得呢?”

    宣平侯看向杨怀,杨怀低头,直接忽略了自己父亲的目光。

    杨怀虽反对兰溶月干涉政务,但从初次见面之后,杨怀心中就十分清楚,兰溶月不是一个好惹的角,他自认为没本事惹得起兰溶月,所以对自己父亲求救的目光直接当做没看到。

    宣平侯有苦说不出,为官多年,若此刻还不明白晏苍岚真正的用意,他就是真傻了。只是他没想到晏苍岚对兰溶月重视至此,还未登基封后,晏苍岚就在为兰溶月做安排,舍弃容家,晏苍岚此举可谓是舍近求远,但对朝野上下来说,此计更为长远。

    “兰小姐素有女诸葛之称,下官也想听听兰小姐的高见。”宣平侯十分无奈的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侯爷请教,溶月不敢不答,不过可否请侯爷回答溶月几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不服她吗?

    不服没关系,今日时间还早,慢慢来,不急。

    “兰小姐请问?”宣平侯心知肚明,兰溶月一定是故意的,不就是因为他看不起女人吗?

    “侯爷一身中最尊敬的人是谁?”

    兰溶月的问题,宣平侯嘴角一僵,有些摸不着头脑,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“敢问兰小姐,这个问题和西北眼下的局面有关系吗?”

    他怎么觉得兰溶月是在故意为难他呢?他不记得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兰溶月。

    宣平侯不知,兰溶月最讨厌摇摆不定的墙头草,昔日秋猎之时,宣平侯做了一次墙头草就让兰溶月给讨厌上了。对兰溶月来说,为臣者,当忠贞不二,而宣平侯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保全的不是国,而是家。

    “自然是有关系,且关系重大。”

    宣平侯一生最敬重的便是自己的母亲,宣平侯的父亲原本是一方父母官,位居一品,在一次瘟疫中为救百姓染了瘟疫丧生,自此宣平侯选择从武。

    “下官一生最为敬重的便是家母,当年杨家蒙乱,家母含辛茹苦将我养大。”提及母亲,宣平侯心中多少有些感慨,想起老母亲身体不复从前,心中不觉微微泛酸。

    近日忙于朝政,似乎许多日没有陪伴母亲了。

    “敢问侯爷为何选择弃文从武。”

    兰溶月的问题与西北之局全无关系,宣平侯眉头微蹙,神情不悦。

    容靖心中泛虚,心想,这丫头今日怎么专往宣平侯的痛楚踩,此事似乎与西北之局毫无关系。

    杨怀则不然,杨怀选择从文,很大的原因是受祖父的影响,他认为一方文官可以更好的造福百姓,为君者,当以民为先;为臣者,当成为百姓与君之间的桥梁,助君安定天下。要安天下,必先安民心。

    “侯爷,此问绝对与西北有关,侯爷回答后,溶月将给侯爷一个想要的答案。”惹怒宣平侯,非明智之举。毕竟如今朝中可用之人寥寥无几,晏苍岚还未登基为帝,即便是大批清理也需要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“当年父亲染瘟疫过世,纠其缘由,竟是大夫害怕染上瘟疫迟迟不达,自此之后,我不愿将生命交予他人手中,从而弃文从武,武将,只要够强,便可执掌全局。”提及当年,宣平侯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恨。

    年少时,若非父亲早逝,宣平侯府岂会败落。宣平侯中的平,原是公平、正义之意,亦有为民请命的意思。许是年少时曾被人看清,如今宣平侯才会如此想要维护宣平侯府的地位,长此以往,缺少了放手一搏的勇气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侯爷有曾有:鲜衣怒马少年时,一怒为民的时候,只是如今侯爷似乎缺少了当年的热血与气魄。”宣平侯争的是平定西北的功勋,而非为国为民,要安西北,稳的是民心。

    宣平侯微微蹙眉,他要听的不是兰溶月的奚落,正想反驳的时候,却被杨怀阻止了。

    兰溶月沉默着不语,手端起茶壶,慢慢沏茶,御书房内,茶香四溢。

    “雪山云雾,尝尝味道如何?”沏一杯茶递给晏苍岚,一举一动间,似乎这御书房内只剩两人。

    晏苍岚接过茶杯,小抿一口,同样的水,同样的茶,味道竟差上许多,这沏茶的手艺,他的溶月当真是无人能及,“好茶,色香味俱全,茶汤清澈如水,不过味道略苦,溶月可要尝尝看。”

    兰溶月微微摇头,抬头看向杨怀,耐心这一关杨怀过了。

    杨怀见兰溶月的目光,心中顿时明白,兰溶月考的不是他父亲,而是他。

    容靖沉默,心中思量着如今西北的局面,他本想平定西北之后,若楼兰来犯,他领兵放手一搏,只是对于平定西北后的局面考虑的太过于乐观了,从而忽略了除掉平西王的心腹之后,剩下的人就真的能信吗?若彻底清理,西北十多万大军岂不是要血流成河。

    “今日天寒,诸位也同饮一杯如何?”兰溶月沏上三杯茶,端起托盘,依次递给三人。

    杯中之茶,清澈如水,茶香四溢,一口饮尽,苦涩的味道瞬间转变整个味蕾,苦涩和香味交融,让人下意识的喜欢这种香味,可饮尽之后,却发现自己喜欢的是茶中苦涩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西北之局,犹如这杯中的茶,看似清澈如水,平定西北,朝野上下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功勋,只是若只问这茶香,却忽略了那苦涩的味道,只怕这杯茶就成隔夜的了。”

    三人闻言,同时手微微一抖。

    “平西王谋反已败,大局已去,若如今还以平西王之命唯命是从之人当然要除掉,可是西北地处边关,前有楼兰国虎视眈眈,后有燕国贼心不死,稳定西北局面,要杀该杀之人,但其前提是既往不咎,若是以昔日罪名定罪,只怕会是造成官逼民反的局面,要知道让一个人为己所用远比杀掉更有价值,一来可以彰显陛下的大度;二来可获得不少忠心,为将者,若没有忠心的士兵,即便是在强大,终究是孤立无援。”

    一番话,平西王和容靖幡然醒悟,杨怀心中更多的是惊讶,根据情报,兰溶月居于庙堂十年,军权,人心,审时度势,这些她是哪里学到的,师承何人。昔日他觉得女诸葛之名有些夸大其词,如今为之叹服的同时又觉得后怕。

    “要安定军心,就要像除掉一切的不安因素,根据情报,平西王训练了数百名暗卫,这些人安插在军营之中,这是名单,这些暗卫必需要秘密消失,关于他们的资料,也要一并消失,简答来说,要消除这些人在世界上存在过的一切证明。”

    大局之后才是正题吗?一切证明,连与其有关之人都不例外,说到底就是暗杀。

    杨怀想起当初杨玲造谣事实,这些只怕兰溶月早就知晓,若非兰溶月和晏苍岚惜才,又容昀的警告,以杨玲的举动,足以让兰溶月拿宣平侯开刀。

    只是,兰溶月真的有那么善良吗?提议中,看似是大度,要的却是忠心,要找到死心塌地的忠心是最难求的,越是想下去他就越觉得兰溶月可怕,别人算计的是权势、金钱,兰溶月算计的是人心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兰溶月想到了兰鈭,在东陵之时,兰溶月放走了兰鈭,真的只是因为兰鈭是她父亲吗?

    “这…兰小姐,祸不及妻儿。”宣平侯目光看向晏苍岚,希望晏苍岚开口阻止兰溶月疯狂的话语。

    “祸不及妻儿,侯爷若真觉得祸不及妻儿,你能否担保妻儿中不会有奸细,不会扰乱民心,不会为人所利用。”兰溶月的声音很轻,却很冷。她最讨厌的便是那种光明堂皇仁慈的人,做一件事,要么不做,要么彻底。

    宣平侯心中打鼓,保证吗?他不能。

    楼兰国最擅长的便是以暗为胜,若真有人被楼兰国所利用,后果不堪设想,他若是保证了,日后出事,宣平侯府势必会被牵连其中。

    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“仁慈要有,但在不该仁慈的时候仁慈就是自己找死。”轻轻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,竟觉得染上了层层冰霜。

    魄力、心机,杨怀终于明白晏苍岚为何如此执着于兰溶月,看着两人的举动,她突然明白过来,这两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路人,理智远胜于感情,同时有觉得欣慰,二人联手,势必会一统天下。

    一番话语,让杨怀不敢再轻看兰溶月分毫。

    “兰小姐说的及是,只是一批人突然消失,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。”杨怀已经明白,晏苍岚今日的安排,要的是宣平侯对兰溶月的心悦诚服,此去西北的人,若无意外,应该是他和容靖无疑。

    “秘密消失的是尸体,至于人,圣意在手,何必要秘密离开呢?奇袭二字容大人想必十分熟悉吧。”

    容靖闻言,心中跃跃越试。

    “以组建军队为名,召各营人才,好计。”容靖好不令色的夸奖道,容靖明白,晏苍岚是要为兰溶月立威,而他却不得不承认在朝野大事上,兰溶月远比他更有才华,容靖突然好奇,究竟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今日的兰溶月。

    “楼兰女帝曾创建了一只以女子为首的军队,军队中女子擅摄魂曲,为应敌,的确该组建一支军队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让三人看清了现实,与楼兰交战,势在必行。

    如今楼兰国叛乱,封锁边关,消息很难传出,容靖和宣平侯对楼兰国的消息只是甚少,如今从兰溶月的话中却看出来写端倪,楼陵城夺位,想必是处心积虑多年,若无意外,今年之内,楼陵城定能登上楼兰帝位,成为楼兰国历史上少有的男子称帝。

    楼陵城夺楼兰国江山,想必野心不小,如今西北的局面,与燕国联盟,进军苍月国,的确是最好的时机。与晏苍岚相比,楼陵城登基为帝可谓是占尽了优势,也能更快的稳定楼兰,从而开始备战。

    想到这些,容靖的态度急切了很多,但容家却不曾开口,等着宣平侯来问。

    宣平侯见容靖沉默,随后看向杨怀,只是这个亲生儿子关键时候似乎不给力,直接给了他一个冷脸,沉默不语,宣平侯硬着头皮,心中不明,他是不是得罪兰溶月了,为何今日处处要针对他。

    “陛下,兰小姐,不知何人能担此大任。”

    定一方将领,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兰溶月可不打算做,直接将问题丢给了晏苍岚。

    “陛下觉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