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照片的真相

楚墨辰莫晓婉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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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小姐!”外室,传来丫头馨儿的呼唤,“小姐,莲子绿豆粥熬好了,絮儿还做了荷叶糕,少爷命奴婢来请小姐!”

    察加图身形微顿,一颗提着的心,顿然放下。29378;20155;32;21715;35498;32178;120;105;97;111;115;104;117;111;46;107;114;熬了绿豆粥,还做了荷叶糕,瞧来,絮儿竟是无恙?慢慢直起身,转身去望床上犹自瘫软的女人,“还不快应!”压低的声音,带着浓浓的威胁。

    “好……好,我马上便去!”陶凝忙忙回应,声音中,带着掩不去的颤抖。

    “小姐,可是不舒服?要不奴婢进来服侍?”门外,馨儿担心的询问。

    “不必!”陶凝急急低喝,勉强平稳声音,又道,“只是方才乏了,歇了会儿,不打紧!”顿了顿,又道,“那荷叶糕冰一冰反是爽口些,你去与絮儿说,令她取几枚于井中浸一浸罢!”

    “好,奴婢即刻便去!”馨儿的声音变的轻松,脚步声响,渐渐远去。

    陶凝强撑着绵软的身体,慢慢坐起,略略迟疑,张臂攀上察加图肩膀,“表哥!”怯怯低唤,却是带着一抹坚决,“凝儿已是表哥的人了,往后……往后……自会好好服侍表哥!”

    察加图微微皱眉,阴冷的眸子,闪过一抹厌恶,却道,“陶诤在等你,你再不去,又有人来唤!”

    陶凝见他再不发怒,心中掠过一抹喜慰,忙道,“凝儿即刻便去,表哥……再歇会儿罢!”拖着犹自酸麻的双腿下床,光 裸的身体,毫不避忌察加图打量的双眸,将地上揉皱的衣衫踢过一旁,于衣柜里另寻一袭换上。戴上长长的面纱,陶凝又再向察加图望去一眼,转身出房。

    察加图瞧着房门阖拢,撑于身侧的双手,渐渐紧握成拳,“絮儿,终究是本王的,陶诤!叶七郎!谁都休想!”慢慢起身,摇一摇犹自沉闷的头脑,转身间,但见床榻上,一片刺目的殷红。

    察加图微怔,拧了眉,向那床单定定注视。没想到,经过出嫁、被休,陶凝竟还是处子之身。思及陶凝,那狰狞恐怖的面容瞬间闪于眼前,唇角,掠上一抹不屑的冷笑。是啊,那般的面容,若非他中了迷药,又怎会有兴趣去触碰?便是多瞧一眼,也觉倒胃!

    陶凝扶了墙,努力平稳踉跄的脚步,慢慢走出院门。双腿的麻软,提醒着她方才的激荡。如果可以,她宁肯躺在那床上,溺死在察加图的怀里。只是,她不能,若她不去,陶诤必会来探望,她与察加图的事,便会败露,那时,令她如何做人?

    行得片刻,双腿僵麻渐去,陶凝深深吸一口气,径自向前院去。心中暗自庆幸,脸上,有这面纱遮挡,否则,那红肿的双唇,颈间的青紫,又如何避得过众人耳目?

    侧厅门前,馨儿见她来了,忙迎上两步,笑道,“小姐来了,少爷等不及,催了几回了!”

    陶凝笑道,“我换了身儿衣裳罢了,这也着急!”深深吸了口气,赞道,“嗯,好清新的荷叶香!”说着话,抬步入厅。

    风絮儿与陶诤正坐了闲话,见她入来,齐齐起身相迎。陶诤笑道,“姐姐嚷了要吃莲子绿豆粥,如今做好了,又不着急!”拉了椅子,扶陶凝坐下。

    风絮儿笑道,“这天气,放放倒是无防。”行去盛一碗绿豆粥,放于陶凝面前,又将井水浸过的荷叶糕装了几枚到盘里,说道,“本想绿豆粥好了就唤小姐,又做这荷叶糕耽搁了,如今过了时辰,小姐想也饿了!”

    陶凝淡笑道,“无防,我只坐等了吃,你却辛苦!”取了调羹正要用,闻得门外道,“好香的味道,又做什么好吃的?”人随声到,察加图大步迈入厅来。

    陶凝一怔,抬了头尚未说话,便闻他又道,“我闻说陶诤在后院荷塘那方,转了去寻,又不见人,转得这许久,却是饿了!”向桌上瞧了一眼,向风絮儿笑道,“絮儿又来显露手艺,却为何不请我,幸得我自行寻来!”也不客气,于陶凝身边坐了,提筷夹了块荷叶糕送入口中,细细咀嚼,连连赞叹。

    风絮儿笑道,“可赶巧小姐命人清理荷塘,我思忖这时节的荷叶极是入味,便采了来,原先哪能早知?表少爷恰来赶上,原是个有口福的!”一边说,一边又替他盛了一碗粥来,向陶凝道,“小姐,瞧着过了午,絮儿需回去做糕点了,若不然晚上出不了摊子!”

    陶凝微微点头,陶诤却道,“我送你罢,那许多东西,你如何拿得了?”不等风絮儿相拒,跳起身替她取了东西。

    察加图身子微动,转念向陶凝瞥得一眼,又自坐下,只道,“路上当心点才好!”

    叶七郎山中搜寻无获,早已无心捕猎,转身回来寻了李端一同下山。至得湖畔村落,只向渔民买了两条鱼,便匆匆赶回大罗。至得院门,但见门上上锁,知是风絮儿尚未回转,心中放心不下,也不进门,又急急转身出来,向霸陵街来。

    方穿过集市,便闻风絮儿唤道,“七郎!”一条纤细人影自街对面奔来,仰了头笑道,“七郎,你不是捕猎么?怎么这般早便回?”垂目向他手上瞧了两眼,掩唇笑道,“你上山捕猎,竟打了两条鱼回来么?”

    叶七郎见她巧笑嫣然,提着的心顿然放下,笑道,“山上日头太烈,转得几遭未遇得野兽,回来时遇见渔民返航,便捞得两条!”抬目见陶诤随后,便含笑道,“劳烦侄少爷送絮儿回来!”

    陶诤与风絮儿同行,一路说说笑笑,心中畅快甜美,暗自庆幸今日那冰片中的迷药无用,否则,此时却不知如何了局。此时见了叶七郎,心中酸意泛涌,却又不便发作,只得笑道,“自当相送,七郎客气!”

    风絮儿笑道,“只因那荷塘里采的莲子极好,陶诤送得一盒,我又采了许多荷叶,自拿不得,只得由他送了回来!”拉了叶七郎转身,唤陶诤道,“方才绿豆粥你不曾用,荷叶糕也不曾吃,不如随我们回罢,絮儿做鱼与你们吃!”

    叶七郎忙道,“好啊!我要吃剁椒鱼头、金汁鱼段、酸汤番茄鱼、香煎鱼片、芋儿鱼头煲、十菌鱼丝汤……”一口气不停,竟是点出十余道菜来。

    风絮儿笑指了他道,“馋鬼七郎,你可是买得一船的鱼?如何做这许多的菜?”

    叶七郎一怔,提了手中的鱼瞅了一眼,一张喜笑颜开的俊颜,顿时暗了下来,吞了口口水,闷闷道,“切了开来,一样做一些便好!”心中暗自叹气,早知絮儿无恙,该多买几条才是。

    陶诤一旁闻二人言语亲密,心中越发闷堵,欲要说不去,心中又觉不舍,张了张唇,终是未曾拒绝。

    叶七郎见陶诤默默随于身侧,便问道,“侄少爷来这大罗半年,可曾于城外转转?城外那湖畔,倒是好景致!”

    陶诤强笑道,“姐姐幽居,不愿出门,我无人相伴,也只于城中转转!”

    叶七郎摇头道,“倒辜负了大好风光!”心中暗忖,自己今日上山捕猎,只曾与陶诤说知,但观他言行,又不似暗算自己之人。那山上人影,究竟是何人?

    叶七郎一连数日,留意身周来往人等,却是毫无头绪,向风絮儿盘问几句,亦是一切如常,却又恐她担忧,并不敢将山上之事告知。而自那日之后,他又再上得两回山,再未有事发生,仿佛,那一切,果然只是意外。

    是意外?叶七郎暗自摇头。他上山查过大石滚过的痕迹,那最初搁置大石的地方,明显有人挖掘的痕迹,断断不是意外!只是……又是何人,竟欲置他……或李端死命?却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九月秋高,大罗城外,湖光潋滟,层林尽染。叶七郎与风絮儿偷得半日闲瑕,约了陶诤登舟游湖。

    自离了芙蓉城,因了陶凝之事,陶诤久不游乐,此时意中人在侧,自是开怀。他心中本是疑着叶七郎,但见他举言爽落,言语有度,陶诤不禁自惭形秽,心中暗道,“陶诤啊陶诤,这叶七郎心胸豁达,光华内敛,旁人欲交尚不得,你为得儿女之私,竟心存疑忌,便更加被他比了下去。况,若他果与絮儿有私,今日得瑕游湖,又何必多你陶诤一个?”

    叶七郎哪知陶诤心事,只遥望湖光,纵情游赏。远远的,但见一条大船,自山侧那方慢慢移来,十几汉子腰上系了绳,于船舷溜了下水,不禁奇道,“那船是做什么的?从未见人这般抓鱼!”

    陶诤嗤的一笑,说道,“这大罗周边山中产玉,那船便是采玉船了。只是这边玉石成色较差,想来也非玉石大户!”

    “玉石?”叶七郎低念,脑中似有所悟,不觉凝神思索。

    风絮儿见了他神紧,心头一紧,忙唤,“七郎!”声音甚是慌急。

    叶七郎一惊,脑中所思顿然无踪,呆得一呆,苦笑道,“我每逢得有事与旧事相关,便不自觉去想,却是令你担忧!”摇了摇头,挥去脑中所思,转了头,向那采玉船瞧去,口中啧啧称奇,

    风絮儿见二人投机,也不相扰,自寻了鱼杆,于舟侧垂钓,大半日功夫,竟也钓起七八条鱼来。

    眼见得日影偏西,风絮儿见二人兴头仍高,不禁笑道,“你二人倒是投缘,只将絮儿晾于一旁!”挨身过去,向二人道,“于这湖上漂了一日,竟是不饿?我们上岸烤鱼吃如何?”

    叶七郎为她提醒,顿然饥肠辘辘,忙道,“你不提,我竟是忘了!”取了双浆划船,说道,“先送你二人上岸,我去将船还于船家,待我转来,有现成的吃方好!”

    叶七郎送了二人上岸,又再将船荡入湖中,向船家泊船处撑去。日影西斜,落于他身上,带着淡淡的光晕。

    风絮儿立于岸上遥视,一时间,心中涨了满满的温暖。若是,这一生均能这般望着他多好!只是……方才他凝思的样子,闪入脑中,风絮儿心中,又添一份惆怅。他心中,总会思及一些旧事的影子,若是哪一日他果是想起了,便会离去罢?就像,从不曾遇过她一般。

    心中,酸涩涨满,一双眸子,却是无法从他身上移开。徒然间,但见叶七郎身子一晃,小船不再前行,却滴溜溜的在原地打转。风絮儿大惊,急急奔前,唤道,“七郎,出了何事?”

    话音方落,但见小船一斜,叶七郎身形不定,“砰”的一声摔入水中,激起大片水花。风絮儿大惊,疾唤,“七郎!七郎!”眼见叶七郎身影为湖水吞没,不觉放声哭喊,喊道,“七郎,七郎,来人啊——!快来救人——!有人落水了——!”可湖岸寂寂,又哪有人应她?

    陶诤初时见风絮儿向小船凝视,本是心中暗酸,见得此景,亦是大惊失色,奔于岸边,一手拉了欲奔入水中的风絮儿,急道,“你这般去管不得用!”游目四顾,但见岸边系着几艘小船,便道,“絮儿,你守于岸上,切莫乱跑!”一边叮嘱,一边向那小船飞奔而去。

    风絮儿心急如焚,眼巴巴盯着叶七郎落水的湖面,但见小船空空,悠悠而荡,叶七郎入水后,竟是再不曾露头。风絮儿又惊又痛,大声哭道,“七郎,你……你在哪里,你别吓絮儿,别吓絮儿!”

    哭喊声中,但见陶诤驾着一艘小船,箭般向那空船划去,片刻间便已靠上。但湖水静静,哪里有叶七郎的影子。陶诤心中又忧又急,大声喊道,“七郎,叶七郎,你在哪里?快出来啊!”

    然而,哪里有叶七郎的身影,唯有那采玉船,悄悄移近,又慢慢行远。湖上,一片宁静,静的,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一般。

    风絮儿眼见陶诤搜寻未果,驾了小船转回,一颗心,慢慢下沉,渐冷,渐寂……

    “七郎!”喃声低唤,泪水静静滑落。方才,还愿就那般看着他一世,却不想,在这瞬间失去,而,自己竟是不知,他的真实姓名……双腿,渐显无力,风絮儿慢慢软倒,跪坐入泥泞之中。“七郎!七郎!”一声声低唤,眼前闪现,尽皆七郎的戏谑,七郎的微笑,七郎……那俊美无双的容颜……

    陶诤弃舟登岸,默默将风絮儿紧拥入怀,转了头,望向叶七郎入水的地方,心,涨着满满的痛。多少回,但愿这世上从无叶七郎,而如今他果然没了,他竟是并不开心。

    “絮儿!”柔声低唤,陶诤手臂环紧,于她肩头轻拍,却不知如何安慰。

    “七郎!”风絮儿低唤,受到他的触碰,倒似醒起什么,一臂将他推开,疾跃起身,“不,不会的!七郎不会死!”抬手狠狠拭于脸上泪珠,拨步沿岸奔去。

    “絮儿!”陶诤大惊,忙自后追去,喊道,“絮儿,你做什么?莫要做傻事!”

    风絮儿脚下不停,依旧向前飞奔,口中却是喊道,“我去寻人,唤人救七郎!”暗自咬牙,心中只道,“不见他的尸体,我如何信他就这般去了?那样的一个人,怎能就这般无声无息的去了?”

    陶诤闻言,再不多劝,追至她身边,说道,“我们同去!” 一手拉了她手,拔步飞奔。

    静静的湖水,泛起一片涟漪,远远的,延了出去。静溢中,骤然“哗啦”声响,平如镜的湖面破开,一条人影疾跃而出,带起一串水珠,向湖岸跃来。

    陶诤闻声回头,失声唤道,“七郎!”脚步立顿,呆呆向那人影注目。

    风絮儿回头望时,但见夕阳折射下,晶莹水珠夺目灿烂,那人影凌波踏步,几个纵跃已至近前,却不是方才落水的叶七郎,又能是谁?

    风絮儿又惊又喜,疾唤道,“七郎!”拔步奔前,直直扑入怀中,双拳连挥,对着他又打又捶,哭道,“坏七郎,死七郎,你又吓唬絮儿,你坏死了!”

    叶七郎双臂将她揽了,由得她发作了一会儿,方笑道,“好了,七郎不曾淹死,快被你打死了!”一手将她双腕握了,紧搂入怀。

    风絮儿反手抱了他腰,放声大哭,说道,“你既会水,为何沉入水下不出来,却不知絮儿担心?”

    叶七郎轻声道,“我这不是好好的么?哭成这般样子,丑死了!”抬了手,轻轻替她将泪拭去。

    风絮儿被他一说,不禁破涕为笑,手掌抽出,又向他胸前捶得一拳,轻声骂道,“坏七郎!”

    陶诤见叶七郎无恙,心中顿然一松,此时见二人笑闹,心中不禁一酸,黯然垂下头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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