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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顾雯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，这只手曾经流窜在她身体上，她也在某个时刻觉得温暖宽厚，为之着迷，此刻却感觉到害怕，像一把悬而未决的刀。

&esp;&esp;他告诉她：“你们或许真挚，热烈过；只是因为都有不快乐的成长环境，产生共鸣，而互相依靠。”

&esp;&esp;顾雯知道今天的梁晔和以往都不一样，之前他就是单纯的坏，一张嘴随时随地喷发毒液，现在他是杀人诛心。

&esp;&esp;“但你们真的是一样的么？”他了然又轻蔑地笑着，“简直驴唇不对马嘴。”

&esp;&esp;“是，我知道！但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，需要你跟我剖析一遍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因为我想。”他道。

&esp;&esp;顾雯看不透他，还不知道他那颗肮脏又充满破坏因子的心么？“你浪费时间在我身上，践踏我过去的经历，是还想和我睡么？”

&esp;&esp;梁晔的手指融进她的发丝间，摇头，“我不是动物，不会随时随地发情。”

&esp;&esp;顾雯眼眶泛红，有种被欺负却又无力反抗的委屈，愤怒，痛苦，她一张口就咬住了他的手。

&esp;&esp;能感觉到皮肤组织在牙齿下断裂，破损，血渗出来。

&esp;&esp;“你真的太坏了，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，你去看看脑子吧。”顾雯咬够了松开嘴，两腮紧紧绷着，抑制住想要吼叫的冲动。

&esp;&esp;梁晔当然被她咬得很疼，但没缩，平静地看着她，像看发泄怒气的小动物，然后慢慢地道：“让你认清现实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顾雯拎着行李下车，雨还在下，凄凄冷冷。她没打伞，头发又打湿了，水珠挂在睫毛上都看不清路，也好，混掉了她的眼泪。

&esp;&esp;梁晔看她走进楼道，独自在车里坐了很久。

&esp;&esp;她从小就爱慕虚荣，可是没要蒋漓给的分手费，一分都没要。梁晔懒得分析是什么原因，但是他们的纯粹让他很不爽，把他衬得阴险极了。

&esp;&esp;凭什么？

&esp;&esp;他想破坏点什么，既然不能破坏她，就把华丽的纸张撕给她看，她信奉的美好是不存在的。

&esp;&esp;顾雯家住在六楼，早就该到了，灯却迟迟没有开。梁晔坐在车里盯着那扇窗户，过了很久，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？卧室里亮起一片微弱的光，他才驱车离开。

&esp;&esp;顾雯无法接受自己因为梁晔的嘲讽而破防，她坐在客厅里，身体瞬间被黑暗覆没，犹如海上翩浮。

&esp;&esp;蒋漓送给她的地球仪就在手边，她用手拨了拨，球体便转了转。

&esp;&esp;她在留恋一份逝去的感情么？还是贪心地希望蒋漓除了她，不要有别人。

&esp;&esp;明明不是这样的，梁晔那样的人怎么会懂。本质上，她不是贪心，只是……有些渴望得到爱。偏爱和没有条件的等待，只有蒋漓给过她。

&esp;&esp;他们小时候都过得不好，寄人篱下，所以彼此才能体谅。她也知道，人和人的相处不能只靠相同的经历和体谅维持下去。

&esp;&esp;到最后还是只有她一个人。

&esp;&esp;她没出息地哭了一会儿，洗了澡，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，垃圾送出门，然后打算把这件事过掉，以后不许再想起。

&esp;&esp;回到卧室，手机里有个未接来电，顾雯看是座机号码，猜测是推销电话就没当回事。

&esp;&esp;她定好闹钟躺进被子里，电话又响，这次她接了。

&esp;&esp;“是顾雯吧，顾斌是你爸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谁？”顾雯即刻从床上坐起来，顺手扭开了灯。

&esp;&esp;听声音对方是个粗犷的中年男人，语气不怎么和善地对她说：“顾斌欠我们钱这事儿你知道吧，现在他个人还不上，你要是手上有能力，就帮他还点？”

&esp;&esp;顾雯问：“这个电话是他给你们的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然我怎么打给你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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